小貓咪的背叛(修正版,增加背景音樂)

2010112610:00



    臘月冬日夜晚,睡前我都會到院子裡抽根菸,台北的冬夜又濕又冷,我習慣地移動藤椅面向花圃,忽然發現院子裡花盆後顫抖的她,一隻瘦弱的小花貓,客廳透出來的微光,反射在她的雙眼,像是兩顆綠寶石,閃爍狐疑而不安,剛好家裡還有前天買的順成蛋糕,我到冰箱切了一盤放在院子裡,然後回到陽台,等她來享用,她幾度想要走出花盆草堆,才到盤子邊,望一望我又縮回花盆後面,後來我才知道,她應該是常久被人們追趕,時日久了,對人類戒心重重,我家對面是整排的日式舊宿舍,因為都市計畫徵收中,十戶有八戶是空屋,屋舍傾坯,至少住了幾十隻的小貓,她,應該也是住在那裏吧,就這樣,我開始每天餵食,貓食很便宜,對我而言要記的去買,反而變成一種負擔,以前常勸朋友說,千萬別養寵物,寵物長大還是一個樣子,要養就乾脆養小孩,小孩會一日一日長大,她會跟你說話,會跟你吵架,有成就感。

    回到小貓身上,她是隻母貓,因為是野貓,於是令我興起想要跟他親近的念頭,可是,她可能以前常被人嚇唬,心靈受傷很深,而她總是狐疑閃躲,終於,我趁著一次餵食的機會中,用手拿食物直接餵食,不料她卻閃電般伸出爪子快速地抓取食物,想當然耳,瞬間,指背上多了三道的血痕,從此以後,我不再試圖接近她,總是距離她遠遠的,她一開始進食我就離開了,偶而她也會到紗門外蹲著等我,應該是她餓到不行的時候吧,而我總是不令她失望,日子久了,形成了一種習慣,不是她盼望著我的出現,時間到了,就是我在院子裡等待她的出現。

    春天了,夜晚的野貓格外的活躍,對街日式舊宿舍的屋頂、牆邊,傳來陣陣的嬰兒哭聲,那是貓在打架,小時候母親總是這麽回答我的,長大後才知道那是在玩妖精打架的遊戲,當然,幾個星期之後,她的肚子愈來愈大,大到後來某天,忽然就消失了,我每天傍晚都在走廊痴痴地等她,三天後的夜裡,她又靜靜地坐在紗門前,看到她安好,我很殷勤地餵了飼料,外加魚罐頭,她的肥肚肚不見了,那…小貓呢?

    兩個禮拜後,一天的傍晚,她依舊到院子裡徘徊,可是身邊的多了隻毛茸茸的小貓,喵喵地叫著,母貓隨時護衛著小貓,看到母愛的光輝,我想她是頭一次生產,一定是很愛小貓的,不過,我的麻煩大了,這樣生下去我家這裡不是要變成侯硐貓村了。小貓不吃牛奶,應該是喝母奶吃飽了,只是在院子裡竄來竄去,煞是可愛,跟她媽媽剛到我家時一個樣子。因為對她媽媽親近的失敗,讓我又再度燃起跟小貓親近的念頭,小小貓到我們家的第三天,我家佣人,輕易地逮到了小貓,老貓遠遠的望著,狐疑地望著我們,當天的夜晚,我出來抽菸的時候,看到母貓用爪子在抓小貓,還以為她們在遊戲,可是隔天,小貓從此不再出現了,尋遍家裡附近各處找不到小貓,我曾經聽過別人解釋這種情形,因為前一日我們去抱過小貓,導致母貓咬死了小貓,因為母貓愛小貓,愛到了極端,而我們又不知去搶抱了小貓來玩,當天晚上母貓就把小小貓咬死了。這個事情發生後,母貓極度沮喪,哀嚎了一個星期,我們看著她難過,也跟著難過了一個星期。

    在自然界,我們跟貓又有什麼不同,都是動物,都有生有死,有愛有恨,高等動物是我們自己封的,貓狗的心智應該是約當3~5歲的小孩心智,母貓明顯的有愛的動能和獨佔的心態,夾雜在這個事件裡面,我看到的母貓超保護小貓的,過程中充分顯示"愛",而小貓遇害的這個事件,母貓的身份是加害者,牠以自己的標準判斷什麼是愛,當小貓無知地被他人憐愛時,母貓或許有被背叛的感覺,因此才對小貓下毒手,其實,小貓並沒有因為被我們抱過了,而不愛她的母親,也沒有背叛她母親的意圖,然而,母貓的認知是背叛,結果還是殺了她。事後母貓每天在院子裡逛來逛去嚎哮,明顯聽出來是哀嚎痛苦的聲音,失去所愛的難過。而我們非得經過這個教訓,不然不知道,不要在小貓還沒獨立前,去搶小貓來玩。也許不至於害死小貓,愛的結局是如此不堪,令人扼腕。這種情形在動物界似乎蠻平常的,而這件事情發生在我家院子裡,讓我思緒久久不能平息。

    殺戮這個行為若是發生在人類是罪大惡極的,套用到親人,更是人神共憤。這件事發生在貓兒身上,也可以發生在人類,若將這個情景搬到人類男女的情愛關係,男人或女人會因為對方一時的背叛,或者是誤會了以為男人(女人)背叛了對方,而置對方於死,當然,這種案例也發生在時下的社會中。愛必須全然的擁有,獨佔到了極端,也是愛的極致吧。許多殺人魔的電影,不是也是這個極端題材的發揮嗎? 感情來到極端,本來就沒有理智可言了。

ps.因為圖友提供的討論,增添一些認為(也許是謬誤)的結語,或者是我多慮了。